文|纪昀
2024年第37届东京国际电影节落下帷幕。
最终由梁朝伟领衔的本届电影节评委会选出了最佳影片(金麒麟大奖)《敌》。值得关注的是,董子健导演首作《我的朋友安德烈》获得了艺术贡献奖,易烊千玺主演影片《小小的我》则拿下观众选择奖。
本届东京国际电影节自官宣以来,就备受关注,梁朝伟担任主竞赛单元评委会主席的同时,《乔妍的心事》《小小的我》《我的朋友安德烈》《女儿的女儿》《爸爸》在内的5部华语电影入围主竞赛单元。其他展映单元同样展现了华语电影过去一年里的精彩,《阳光俱乐部》《怒江》《破·地狱》《狗阵》《九龙城寨之围城》等影片悉数亮相。
华语电影过去屡屡在东京国际电影节获得佳绩。张艺谋更是曾凭借《老井》拿下第二届东京国际电影节影帝的殊荣,影片则摘得最佳影片。
去年的最佳影片正是导演万玛才旦的遗作《雪豹》,影片于今年年初在国内上映,获得了不俗的口碑,更是在即将到来的中国电影金鸡奖中,获得了最佳影片、最佳男主角、最佳男配角等4项提名认可。
那么,今年的东京国际电影节中的华语电影到底有什么独特看点呢?
五部入围主竞赛单元的华语电影中,有三部来自中国内地。
作为主竞赛单元的媒体场刊中,评分以3分位列第二的《小小的我》,没能收获重要奖项,不免有些遗憾。毕竟在此之前,早有很多专业影人在社交平台,或者采访中透露了对这部影片的认可,甚至有不少人都认为男主角易烊千玺是本届影帝的热门人选。
日本导演岩井俊二说,“由小林武史担任音乐总监的中国电影《小小的我》,男主角易烊千玺太棒了。太完美了!能演得这么好,作为一个演员,真的是太出色了。在银幕中,我亲眼目睹了他那了不起的才华。”
《爸爸》导演翁子光同样看了该片,认为影片有较强的人文关怀,认为易烊千玺贡献了天才式的表演,是碰到了一辈子难得遇到一次的角色。
而《小小的我》获得的“观众选择奖”更是证明了这部影片在东京国际电影节观众心中的分量。要知道,该奖项自1995年成立以来,第一次颁给中国影片。
在过去10年里,这个奖几乎被日本本土影片锁定,仅有2015年的《如果上帝愿意》(意大利)、2016年的《死了都要爱》(菲律宾)和2018年的《只有野兽》(法国)。
金杯银杯,不如观众的口碑。为什么《小小的我》如此被观众偏爱呢?
从外网的评价来看,电影最大的魅力来自真实。
编剧游晓颖灵感来自于其母亲参加的合唱团,团里有个阿姨,每次聚会都会带着自己唐氏综合症的孙子。她便观察着这位男孩,根据他以及身边人的种种行为,创作了这个故事《小小的我》。完成剧本之后,制片人尹露想到了合作过电影《妈妈!》的导演杨荔纳。
在杨荔纳的作品纬度里,多数是以那些带着疾病而挣扎生活的人为原点,进行的创作延伸,譬如癌症患者(《春潮》)、阿兹海默症患者(《妈妈!》)。因此,当她看完剧本之后,就欣然接受。
不管是幕后的创作者,还是演员,在创作这部影片时,都希望能呼吁大家,这些脑瘫患者也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着,不应该用有色眼镜去看他们。
在创作前期,易烊千玺不仅是查阅了各类医学书籍了解这群病患,更是深入医院和特殊机构,去全面了解这类群体。在试妆阶段,尹露和杨荔纳都曾犹豫,是否要为他进行特殊化妆,让他去掉易烊千玺的外壳,真正成为刘春和。
反而是易烊千玺提出,不希望为这个角色进行任何特殊的妆容处理。
他不喜欢自己是在演什么,而是真正找到这种状态。在前期学习和研究过程中,他试图学习脑瘫患者如何运用肌肉的,“但我发现那种紧张和僵硬的状态,是因人而异的。”
甚至这部电影的剧照师在采访中,谈到首张概念海报的拍摄工作时表示,“易烊千玺已经非常习惯他那个角色有什么样子,有什么肢体语言。”
电影里有一场戏,刘春和在一个机构进行身体复健训练,周遭的人都是真正的脑瘫患者,导演看到易烊千玺摇摇晃晃走进去的时候,“他们完美地融合在一起。”
在游晓颖的剧本中,苦难从来不是单面的,都是在事情中磨合,一层层的情感关系推动事件的发生。
《小小的我》中,林晓杰饰演的外婆陈素群则承担了这个职责。
外婆是个性格怪异的小老太,但始终无法与女儿陈露(蒋勤勤 饰)相处,她一直希望通过照顾外孙刘春和来弥补自己对女儿的情感。甚至在她和刘春和的互动中,为这部影片带来了一丝喜剧色彩,让看似苦闷的题材,有了一丝温暖。
虽然外表看起来较为明媚,但外婆的底色是悲剧,时代洪流冲击下的代际交流,成为这个角色身上的矛盾。这种戏剧矛盾都被林晓杰这位戏骨拿捏地非常到位。难怪编剧游晓颖在采访中就曾说,“《小小的我》非常‘吃’演员的表演,需要每位演员超过120%的付出。”
我们有理由相信,这部影片未来在国内上映时,必然会让观众对影片聚焦的群体,以及电影主创有更全面的认识和讨论。
除了《小小的我》之外,荣获最佳艺术贡献奖的《我的朋友安德烈》同样是热门影片之一。
影片改编自双雪涛同名小说,是演员董子健转型导演的电影首作。
好友刘昊然特别为其助阵,出演了这部影片。董子健在获奖感言中,特别感谢了他的这位男主角,“感谢现在离我最近的朋友,我的电影男主角刘昊然。感谢朋友们陪我一起经历了一场记忆的大雪,这场大雪可能掩盖了思念和心事,但太阳总会出来,雪也会融化。我们都还有机会成为自己喜欢的样子。我也会继续拍电影,因为那是我喜欢的自己的样子。”
董子健和刘昊然在电影中饰演多年未见的老友,但影片的重头戏主要发生在两个角色儿时的故事中,因此小演员韩昊霖和迟兴楷反而有更大的表演空间。
在日本相关网站中,影片的摄影,以及闪回儿时年代的美术被不断提及。
尤其是电影中的长镜头,为影片的美学增添了灵魂,也为人物关系融入了足够的情感。影片摄影吕松野曾操刀剧集《平原上的摩西》,这次再度拍摄同一时代的东北故事,发挥更加游刃有余。
而由赵德胤执导,赵丽颖、辛芷蕾主演的电影《乔妍的心事》早于10月26日率先和中国内地的观众见面,票房累计超1.38亿。
赵德胤一直是国际影展的常客,只是过去那些作品更偏艺术表达,而《乔妍的心事》则在他看来,“是目前为止拍过最愿意和大众沟通,让大众能有乐趣的电影。更悬疑、更好看,值得慢慢细嚼慢咽,有很多细节。”
影片自东京展映之后,获得了不少日本和国际其他媒体的评价,肯定了两位女演员演技的同时,也多数提及了“女性主义表达”。
赵德胤曾在采访中表示,女性主义表达是其中一部分,“如果从我创作角度来阐述,我觉得《乔妍的心事》更多是在讲中国人在跟原生家庭的和解,先跟自己和解。当然,电影里面一定有女性主义的处境。”
而今年东京国际电影节的主题中,特意强调了女性的力量,希望能展映更多关注女性的作品。
除了上述提及的三部影片之外,张艾嘉主演的电影《女儿的女儿》和翁子光执导、刘青云主演的《爸爸》,都曾表示未来希望有机会来内地的影展影节和观众见面。
东京国际电影节已经落幕,有惊喜,也有遗憾。
只是对于这些影片而言,都暂告一个段落,因为属于他们的征程还没真正开始,未来我们大银幕见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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